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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井村千年古村落的涅槃 (一)
2018-07-13 09:32:37来源: 今日金东 ◎邢世樟 文/摄

  旭日徐徐升起,一抹抹彩霞带着羞怯的微笑,染红了东方的天际,灿烂,绚丽。道道霞光透进郁葱翠黛的山林,透进山坳,慢慢撩起洞井村上空互相缠绕又相互追逐的山雾和那袅袅的炊烟。登上座落在金华—兰溪的潘石线公路边的祠堂山,可以极目远眺,可以鸟瞰,四周景致尽收眼底。

  阳光下,山雾已开始逐渐追着云朵悠闲飘飞,远近的山色、山村、田野的轮廓也开始逐渐清晰。洞井村,恰似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镶嵌在巍峨金华北山的山麓中。

  洞井村是一个古老的村庄,明、清时期,隶属浙江省金华府金华县金华乡孝善里九都一图,位于太阳岭南侧山脚,依偎着起伏连绵的群山,因地制宜而居。白墙黛瓦,错落有致,固有的典雅而原始的风貌,尽在透析平淡而质朴的气息,诠释山乡缠绕心房的悠悠古韵。虽然不见了曾经的商铺带来的喧闹,也不见了像那些山城里一样的繁华,却依旧透着别样欣然的原有之野,依旧撒在那一片张扬着情绪的绿荫中,清丽而不失己植入山水田园骨髓的大气和蓊郁,依旧守候着盘山蜿蜒伸至“人影翔天云在下,怪石特凝神所刳”的“岭与太阳齐”的太阳岭下,陪着那一条曾经的千年古驿道。山村自有不同于城市的谧静与清新,自有一种掩藏不住的淳厚而粗犷的诱人韵味,又尽情裸露着尘世的风光甚至是冷漠的岁月,缘因有山、有水,缘因山气沾、水色染。沾染而散发山水之仙灵气的光辉,本是山里人特有和不解的情结。

  洞井村,因仙洞和洞泉井而得名。

  仙洞,位于村后北山余脉的黄金山山腰。过去,仙洞洞口很小,容不得多人进出。洞内阴森凜洌,寒气袭人,终年无几人敢进。执火把进去,只见千百只蝙蝠瞬间直往洞中深处惊飞,不知所踪。亮眼处,洞中的宽敞竟能容纳数百人。静时,但闻叮咚水声不绝,此起彼伏余音清荡,恍如少女拨弦弄筝,煞是悦耳动听;循声又见洞崖边的一汪池水,清澈见底。晶莹剔透的水珠儿顺着倒悬洞顶枚枚石乳钟淋漓滴下,晕开水面,泛着一波又一波涟漪,漾着水珠儿瞬即的美丽、奇妙、精幻。据传说,仙洞早年常有如云之气喷发而出,许是八卦大仙乘云雾出入吧。村里现已年逾八旬的老中医师曹兆耿先生著有《陈福星奉旨斩逆龙》一文中,有仙洞与洞井村后山、黄金山、洞泉井息息衔联的详载。说村后山为龙头,黄金山是龙的身段,是因山上的土壤不仅呈黄色,而且非常肥沃,甚宜耕种,故有黄金山之称。每年春暖花开后的夏秋时节,山上到处可见黄灿灿的枇杷、柑橘,举国闻名的源东大白桃、李子,还有柿子、樱桃、无花果……

  当然,于心,于情,总让人留恋和梦萦的,无疑是群山峻岭逶迤、层峦叠翠的优美景色。无论晨曦中还是夕阳里,总是氤氲四起,追着缕缕薄雾越涧逐峰,涌动又弥漫,陷人于媚态百生的仙境中,如幻、如魔。近山丛林又是特别的葱郁翠漾,毫不逊色于春夏季节;时闻莺语子规啼,恣意啁啾婉婉;时见雀飞松鼠欢跃,放肆穿梭于林间枝桠;偶尔有姑娘美妙而欢快的歌声传来,令人如痴、如醉。

  有着汤山的林海、竹园,有着百米瀑布叠水岩的自然风光,有着金鸡山的金矿和石灰石产区,当为洞井人的得造之福。天赐洞井村于山青水秀的世外桃源里,或许也就是曹氏始祖贤公卜居祥地之缘由了。

  来自北山余脉和太阳岭水源头的芗溪,弯弯曲曲的潺潺溪水从古村前绕过,经过祠堂山流入麻堰水库,汇入金华江。

  在祠堂山的北面,可以看见村中的洞泉古井。井圈朝南,两侧立有雕刻石柱,柱头上各有一个栩栩如生的石狮子;中间刻着“洞泉”二字,苍劲镌镂,更显老井古朴典致。井分三口,上井呈圆形,为食用之水;中井方形,以漂洗食物为主;经年不绝的涓涓细流,从古井的一小口汩汩而出,流入长方形小水池,以供妇女洗涤之用。奇异的是,即使久旱不雨,古井水依然汲之不尽,且冬暖夏凉,水质清澈甘甜,喝上一口,沁人心脾;掬于手心,倍觉凉爽无比不说,常洗更是润肌白肤。难怪洞井村的媳妇儿、姑娘们个个俏丽娇美;难怪清光绪《金华县志》详载:“洞井泉水清洌,县境内独具。”

  都说老井之水,全赖陈福星天神斩逆龙之后使苦酸井水返甘甜之功;都说老井是洞井村落魅力四射的灵魂所在。

  站在古井旁,一定会有更多的人特别留意西侧一垛断墙残壁上的那一蓬木莲藤。木莲细腻而欣喜地临风而立,满身黛绿,满噙晶亮欲滴的朝露,带着清浅,带着笑容,带着季节的盛情,恰如出浴美人,轻盈摇曳,风姿绰约……木莲藤的自然,给了古井以质朴、生动。许是木莲藤与洞泉井前世尘缘的深情约恋,许是她的一份慕春的执念,无视风雨寒凉凄楚,不恋繁华更漏,安于优雅从容,安于青萌勃发,安于生命飞扬。

  若是在一轮中天的月夜里,欣赏古村、老井,却又是别有的韵味和感受。

  一袭银辉掠过浸透岁月风雨的灰瓦,掠过刻满沧桑故事的马头墙,追着风儿,追着山野草木的清香味。月影倒映古井中,宛若盘中悬月,让人遣怀释意、遐想翩翩。一阵微风拂过,涟水轻皱,稠细而缓缓。虽然没有施特劳斯为演绎壮阔的“蓝色多瑙河”而缘因生命的激越,倒也显出洞泉井水因生命的恬静而在温柔中抒写最动人的生命的绚丽、静美与亘古。以其独特的韵味交替着时令里那种脉脉柔情的坦然,升腾于心灵深处的那份喜悦,自然无异于故人久别重逢的瞬息,让青山沃土懂得,让世间懂得;又无异于诗人文豪码字如数,用心,用情。

  抬头仰望太阳岭畿域里的景致,另一番别样的心境情不自禁地涌上来……

  筇支霁日汉霄升,

  却指阊阖近霭城。

  雨锁雄关惊过雁,

  烟疏栈道倦担簦。

  汤山漾翠钟磬韵,

  洞井滋泓唱梵声。

  亘古曹家檐燕语,

  芗溪抚琴弄弦笙。

  是的,洞井村的一山一水,缘深缘浅,山里山外的丝丝缱绻,在张扬;一洞一井,缘重缘轻,梦里梦外的款款深情,在共禅。

  编辑:胡赣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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