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底,在澧浦一带掀起了洗地瓜,磨晒番薯粉的狂潮。各家各户都忙着准备报纸、洗箩筐,乍看之下让人以为是新年或是某个特殊节日来了。
早上7时左右,天气透着微寒,但在澧浦镇汪宅前村粮食店前的空地已被村民带来的番薯所占领。
或许是天冷的原因,伴随着机器运作声音的同时,村民们在店门口形成一堵参差不齐的人墙,眼睛“直唰唰”地盯着机器。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将洗好的番薯在这里绞成碎渣尽快拿回家清洗,生怕别人插队。
老板娘总嚷着“两百斤的番薯,绞碎最多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快的快的。”有时,她也顺便问几句今天收成的事儿,群众之间便能迅速炸开锅。
的确,今年大伙的番薯收成相当不错,据说在同一块地能多长出往年一倍的量,且个大粉多。
绞好番薯的村民没有些许停歇,立马将番薯粉搬回家。在事先准备好的水缸中注入清水,并在缸口架上两块木头,将番薯碎倒入滤布中清洗,经过反复搓揉之后,用手把水分挤压出来,滤进缸内。
为了把所有的淀粉洗出来,需要接连在三口缸内清洗,两个人可能得花上3个小时的时间。这样的洗粉过程需要经历3次。待全部步骤结束,需将番薯粉静置一晚。等第二日方可挖出番薯粉,弄成小块,晾晒在用报纸铺好的木板上,这一晒就是五六天。
做番薯粉的整套工序持续时间最少达十多天,过程复杂,但为什么人们就是要磨点番薯粉呢?
“在那年代番薯多,但番薯粉却是一件稀罕玩意,能够在平日里吃上的必然是富贵人家。”83岁的叶爷爷告诉我们,十多岁时他第一次吃到番薯粉做成的羹,虽不知叫什么,但粘稠和香味瞬间博得了他和兄弟们的好感,纷纷抢着分食。
等到生活渐渐富裕了,叶爷爷会和妻子做一些番薯粉,两人偶尔会拿出来解解馋。后来,等到他们有了孩子,一家7口人会一同做上番薯粉,拿来做成豆腐卷、羹……,孩子们如他儿时一般抢着吃,脸上洋溢着幸福。如今,老伴走了,孩子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大部分时间只剩自己一人,看到村里人又开始磨番薯粉,让叶爷爷想起了往日时光。
忆过往,叹如今,兴许每家每户都磨上一点番薯粉不为别的,只为了怀念那点味道。当然,这只是叶爷爷给我们的答案。
在澧浦镇宋宅村,我得到了另一种答案,一项贵重的传承礼。
每年,黄奶奶家都会做上一些番薯粉,并手把手教给自己的女儿。“在我的印象中,那个年代的人淳朴,幸福感强。11月初,母亲都会将晒好的番薯粉分送给邻里及亲戚家中。邻里间的互赠礼,互帮互助是一种习惯,也是值得传承的美德。”黄奶奶说。
番薯粉虽轻,但其中所含情感极重。
冬季即将到来,不如跟我们一同尝上一碗番薯粉,感受每一口蕴藏的情感与如今美好生活的来之不易。
编辑:盛琳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