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最美不过故乡。我们曾经立志要走出的小村庄，因为山高路远、岁月绵长，仿佛有种牵引的魔力，在异地他乡，成为永远的向往。你可知？那栋老宅已经几易其手，小桥旁打滑的石头路已经改成了游步道，而家门口的那棵老樟树，又发了新芽……

　　老树仍青葱

　　吸引我们前往曹宅镇曹宅村东方六公园的，正是这棵公路旁的老樟树。“这棵树的故事，真的好多好多……”出生于1964年的曹宅小学教师曹詹俊对曹宅村有着深厚感情，他带着我们一路走、一路问。老樟树的故事就这样逐渐立体了起来。

　　曹宅，古称坦溪，北宋大中祥符年间因曹姓迁居而更名，至今已有近千年的历史。眼前这棵大樟树，亦有千年，是国家一级古树。千百年来，数不清它为多少人遮过风雨，又让多少游子魂牵梦萦。

　　这是一棵曾经长在房子里的树。它是许多开车经过老03省道司机眼中的一道靓丽风景，因为看过就忘不掉。它太奇特了，你看不到它粗壮的主干，只能看到从瓦片中向上生长的枝杈。

　　那么，这里究竟是先有了树，还是先有房子？

　　岁月犹灵动

　　时光久远，村民们对老樟树最深的记忆，是它旁边搭的戏台子。

　　“我们小时候来看戏，都是偷偷看的。小孩子没钱买票，只能从人缝里往里探，旁边还有爬到树上看的。”曹阿姨的房子就挨着老樟树，回望过去，她眉飞色舞地向我们描述着，还摆出了当年在门外扒着人缝看戏的姿态。这个关于古樟树的场景，也因此变得鲜活而生动。

　　对这棵长在房中的树，今年78岁的曹宅村村民曹发辉有清晰的记忆：“最早我有印象的时候，这棵树所在的房子是一个养猪场，由三位老太太打理。我父亲去世得早，她们看我可怜，就雇我在这帮忙。”曹发辉说，那时候村里会请婺剧团来演古装戏，他就从养猪场旁边的一个小门洞钻过去看。从他们的聊天中，可知现下老樟树旁的广场，曾经是田埂，旁边就种着水稻，看戏时一不小心还会踩进稻田里。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孩童对它的记忆，是树底下的“故事会”。

　　“那时候我们一群小朋友，都会来这里讲鬼故事，你一个我一个。”曹詹俊回忆，每当夜色渐浓，在鬼故事气氛的烘托下，大家都感到害怕，便一窝蜂散了，争先恐后回家，却又乐此不疲，每天固定时间还来老樟树下集合。

　　说起儿童时代的趣事，曹詹俊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散不去。在他的记忆中，这个房子后来变成了锯板厂、饲料加工厂，旁边还开了小超市、肥料店，再成为现在我们所能看到的小公园。古樟树也不再长在房子中，而是将全貌展露在人们面前。

　　为什么和樟树相依相伴多年的房子会被拆掉？曹詹俊说，是为了保护古树。原来，此前锯板厂为了清理掉落的木屑，会修建凹槽，但工人们在挖槽过程中，伤到了古樟树的根。这间屋子的地面又都是砂石路，雨水无法渗到古树的根部。渐渐地，大家发现这棵千年古樟有了衰败迹象，村里人不断呼吁要对它进行保护。

　　五年前，樟树下的老房子被拆除，古樟树焕发了新的生机。

　　古韵享清风

　　根据村民们的回忆，大部分村民认为是先有树，后有房。但对村民们来说，房子和古树仿佛是共生的，它们就在那儿，也理应在那儿。

　　我们也跟着曹詹俊的步伐，一路走走停停，看着村里各有特色的百年樟树，它们有的庇护着一池碧水，散落的叶片轻浮水面；有的樟树旁建起了老年活动室，它为纳凉老人撑起一片绿的同时，似乎也在偷听众人谈笑风生……

　　这些樟树就像一位位老者，承载了一辈辈人的不同记忆，见证着村庄日新月异的发展，又目送着一代代人的成长、离去、归来。它们就这样守护着、屹立着，以自己的方式诉说生命的力量……

　　编辑：黄云鹏